花与水

巨星（三）

本篇是基于原作的自由发挥，人物故事为自创。未了解原作的朋友谨慎阅读，不喜绕行。
ps：戈查和路易本篇有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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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瑞甘坐车离开了这座城市。来自世界上唯一一头壮兽beastar雅付亚先生的介绍信寄到了他的老朋友，科莫多巨蜥戈查那里，霍瑞甘要去拜访他。
戈查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beastar的候选人。虽然发生了一些事使他输给了雅付亚先生，但他们依旧是朋友。这也算是双赢吧。霍瑞甘心想。
“您就是熊猫霍瑞甘小姐？”戈查先生看上去比雅付亚先生显老一些。但他也很热情，来自雅付亚的介绍信他已经收到了。面前这位高大的熊猫小姐就是未来有能力竞争beastar的后辈，“你是雅付亚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徒弟兼下属。”霍瑞甘朝戈查前辈鞠了一躬，关于自己是雅付亚徒弟的这件事，没几个动物知道。
戈查点了点头，虽然和雅付亚年纪相仿，那家伙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而戈查前辈已经有点慈祥的模样了。他有一个女儿，因此在和霍瑞甘的交谈上几乎不怎么费劲，要换作是雅付亚的话，估计两人早就吵起来了。
“我听雅付亚说，你有些固执，做事不会转弯？”戈查突然这样一说，霍瑞甘觉得莫名其妙，原来那家伙在背后都是这么和老朋友吐槽自己的吗？
戈查怕她多想，自顾自大笑起来：“哈哈哈，年轻人嘛，都是这样。雅付亚那家伙年轻的时候也超级固执。他到现在也是这样啊。”
为了招待老朋友的徒弟，戈查先生请霍瑞甘吃饭，他给她讲了好多自己和雅付亚年轻时候的故事，只要是行侠仗义救助动物的事，霍瑞甘都喜欢听。戈查先生是比雅付亚好相处的前辈，自己为什么不是他的徒弟。她心想。
“戈查先生原来是因为家庭才退出beastar的竞选吗？”
聊到往事，因为霍瑞甘是雅付亚的徒弟，戈查便毫无保留地告诉她。他点点头：“我太太是灰狼。”
没想到霍瑞甘聊到这个话题还挺来劲，她吃惊地望着戈查：“厉害啊戈查前辈。爬虫类和哺乳类，这，你们居然走到一起了……”虽然这么说略显得没有礼貌，但这确实很让人吃惊。戈查前辈的女儿是有二分之一爬虫类血统的灰狼呢。
“哈哈，我就是那个时候决定退出的，我想我的责任更大了。应该以家庭为重。”戈查不在意，他笑着回答道，“所以说，霍瑞甘。你应该知道，大家的责任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样的话会觉得很可惜吗。霍瑞甘心想，因为有了爱人和家庭，于是选择放弃了beastar的竞争。但瞧瞧雅付亚先生，至今仍是独身一人，选择一些东西就意味着要放弃一些东西。如果霍瑞甘答应竞选beastar，那她就要放弃和家族的关系。即使雅付亚惜才，但他也不能容许任何黑暗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
每个动物都是如此。路易为了融入狮子组，放弃了在切里顿学院的学业和beastar的推举。霍瑞甘没有资格指责他，想到自己多次拒绝雅付亚让她竞争beastar的时候，他们是一样的。
为什么大家都不想当beastar？当beastar多好啊。
“我觉得你是一个目标很明确的姑娘。”戈查望着霍瑞甘的眼睛说道，“你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其实成不成为那个beastar都无所谓，你要成为的应该是你选择的那条道路上的beastar。我支持你。”
霍瑞甘从没有得到过他人的肯定。她的母亲不许她当警察，雅付亚先生不认可她做这份工作，但她一直在坚持。她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戈查前辈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温柔的人。霍瑞甘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前辈！”追捕残暴的逃犯快三年了，她的意志比雄性动物还要坚毅。今天是她第一次掉眼泪。
霍瑞甘被自己感动了。
“但是你一定要活得开心哦。”戈查笑着说，眯上了自己大大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向女儿道个歉。我不知道她会因为我而这么自卑。”他的女儿在几年前自杀了，原因是她为自己有一半的爬虫血统而自卑。
戈查说完，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他的身影显得十分衰老。他已经53岁了，太太去世了，女儿也自杀了。唯一的外孙不经常和他联系。
“我已经老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子女嫌弃自己的父母呢。霍瑞甘无法理解，即使她的母亲是黑帮，自己也没有为此就和她划清界限啊。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戈查。“前辈，不是那样的。如果我父亲是年轻时可以竞选beastar的厉害的动物，我一定会特别骄傲。”
“等我忙完这个案子，我会再来看您的。”她安慰道。
安静的氛围没有维持太久，霍瑞甘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话筒那头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霍瑞甘小姐请问你在哪里？繁忙的beastar需要你的帮助了。”雅付亚的口气听起来完全不像太忙，他之前还答应给霍瑞甘多批几天假来着。
“给你代班的猫头鹰伍尔德先生被嫌犯咬伤了，他在和嫌犯打斗的时候啄下了一撮毛。”雅付亚在电话里给霍瑞甘传达案件目前的进展，“是美洲豹的毛发，但不止一只。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在相互接触时留下的。黑市有美洲豹的组织，这个时候只能靠你去调查一下了。”
霍瑞甘再次回到了黑市，她没有和豪彬联系。每次遇到这种危险的行动，她是不会和家里人说的。离开警队才三天伍尔德先生就在黑市被罪犯袭击了，一来伍尔德没怎么来过黑市，二来他低估了霍瑞甘的工作难度。
既没有职位又没有称号，工作任务却是最危险。在没有人愿意做这份工作的时候，霍瑞甘选择了接受。她知道自己有更好的选择，但那就像雅付亚先生说的一样，如果有能力的人不愿意站出来成为英雄，谁来保护平民。她不需要谁来认可她，她就是自己这条道路上的beastar。
夜深了。黑市的赌场和酒吧热闹起来。这里聚集这各种各样病态的动物，也产生了各种各样供他们消遣的场合。畸形的繁荣维持了黑市的存在，也变成了滋生犯罪的土壤。
顶楼酒吧外，路易双手揣在口袋里，这应该是他待在黑市的最后一晚上了。以后要怎么办，要干什么，他心里没有底。自己马上就要从切里顿毕业，回去的话就要听从父亲的安排，大学肯定也是安排好的。
“呦，巧啊。”
霍瑞甘也在这里，她经常在黑市的地下酒吧和赌场里打探其他组织的情报。出于礼貌，她向路易打了个招呼。毕竟两人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在捉捕鬣狗的那晚路易确实说了些刺激她的话，不过后来豪彬对她的心理疏导奏了效。
“在这干什么。”霍瑞甘问。
“等您啊。”路易顺着她的话往下回答。
“等我干什么。”
“听说学姐来自大名鼎鼎的兰伯特黑帮，所以想听听您管理黑帮的建议。”路易笑着说道，他调查了霍瑞甘的家族，在得知她居然是出身于黑帮时他也曾大吃一惊，但现在他要尽量保持稳重，毕竟这是他在黑市的最后一个晚上。
除了路易，知道霍瑞甘家族涉黑的人只有雅付亚和豪彬。她倒一点也不好奇他是从哪里知道的。来自黑帮对霍瑞甘来说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只是立场相悖罢了。
她掏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上的烟，望着路易：“我的建议是你滚回去读书。”
“这里不是未成年想来就来的地方。”
“学姐不必如此小看人。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属于狮子组了。”路易举起枪指着霍瑞甘的脑门，他想要证明的是自己离开了狮子组依然可以在黑市存活。但这在霍瑞甘眼里实在都太幼稚了。
她平静地等待香烟的最后一段燃烧殆尽，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迅速抬起手来，一把捏住了路易的手枪，胳膊和背部的肌肉都因愤怒而膨胀紧绷，她的呼吸声里带着低沉的怒吼，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熊的气势旋即成风。她捏碎了路易那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枪管。
“那你就试试看。”霍瑞甘两眼发红，在满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吓人。
路易被发怒的熊的气势震慑到了，这就是食肉动物的本性啊。他知道自己开不了枪了。如果霍瑞甘五秒之内还不松手，他就有生命危险。于是路易放开手枪，踩在栏杆上准备从楼顶跳下去，被霍瑞甘抓住了后领。
“疯了？”以霍瑞甘的力气和身高，她轻而易举地就将路易拎了起来，赤鹿的角又沉又占地方。路易扭头望着霍瑞甘：“学姐。”
她是警察，她不会杀任何动物。
“伊布奇死了。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路易一边吸着烟一边说，伊布奇是他手下一头非常优秀的雄狮。
霍瑞甘双手抱在胸前，她只静静地听着，并不回答。路易还有很多很多要说的，但他面对一个食肉动物开不了口。他始终觉得他们之间有隔阂。如果站在路易面前的不是曾经在切里顿学院的学姐霍瑞甘，而是随便一头什么熊科动物，那他们一定是猎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
“他想让我回去。我不愿意，他就张口咬我，被其他狮子开枪打死了。”
路易回想到那日伊布奇张开的血盆大口还心有余悸，虽然当时的他完全肯定伊布奇不会伤害自己，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被本能打败了。
他被作为食草动物在面对捕食者威胁时而恐惧的本能打败了。
他当时甚至慌得忘记了开枪。
霍瑞甘听他讲完了话，皱着眉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我以前时常在想下一任beastar的继任者需要什么样的素质。因为我始终认为自己不行。在听说切里顿的大家都推选你之后，我更加疑惑了。”
“你何德何能？”她抬起头来，望着路易问道，“我听说你和狮子组混在一起的时候，还吃了肉。”她身为一头出生在黑帮的熊，小到大也没有真正地吃过肉，“你在出卖自己的灵魂，路易。无论你想证明什么，你想成为什么，都不能忘记自己是食草动物的根本。我就算是当一辈子警察，也抹不掉黑帮出身的背景，但是我并不自卑。出身是我们没法选择的。”
“不是你的错。路易。其实当不当beastar都无所谓，你要成为的是你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的beastar。我支持你。”霍瑞甘把戈查前辈告诉她的话同样传达给了路易。
不是你的错。我支持你。
如果早就有人和他说这些话，也许路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究竟在追求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因为霍瑞甘的话而动容？路易一直坚信自己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深深地厌恶着食肉动物，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不论是没有责备他的熊猫霍瑞甘学姐，亦或是希望他离开黑市的狮子伊布奇，还有那只笨手笨脚却坚持自己愚蠢的正义的大灰狼雷格西。路易根本就没有讨厌过他们，正相反，他一直一直，都是非常喜欢食肉动物们的啊！
“学姐，我想回去了。”路易一字一句说着，他想起雷格西那天告诉他的事，“我和重要的朋友有个约定。我要在除夕之前回去找他。”
霍瑞甘什么都没说，她将自己捏碎路易的那把手枪收起来，把自己执勤用的装在腰上枪套里的手枪拔出来递给路易。
“饯别礼。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谢谢学姐。”路易的眼眶湿润了，喉头哽咽起来，但他始终忍着没有掉眼泪。这就是他的固执，转身欲走，免得让学姐看到自己这副不争气的样子。
“路易。”霍瑞甘突然叫住他，路易转过身来，“如果下次我还在黑市看到你。我就杀了你，我会把你咬死，连骨头和鹿角都一并咬碎。”